写字楼，是一个城市经济发展的晴雨表。
在大主播“薇娅”和“雪梨”相继宣布在杭州盖总部大楼后，世邦魏理仕给出了一份统计数据：一季度杭州写字楼净吸纳量38383平方米，其中电商直播行业占了将近三成，成为杭州写字楼最大的需求方。
从9块9包邮，到上亿元盖楼，背后是一门什么样的生意经？
当大主播爱上盖楼
在买地盖楼这件事上，主播们又“上大分”了。
事情的引爆点，是已经“隐退”了一年多的薇娅。4月13日，杭州滨江区出让了三块工业用地，其中的“滨江区永久河单元M1-02（01）地块”，由薇娅老公董海锋掌舵的谦寻（杭州）控股有限责任公司，以2206万元的价格竞得，土地面积1.6万方、建筑面积6.6万方。
项目总投资不低于3亿元，交地确认后5个月内开工，开工之日起33个月内须竣工。也就是说，谦寻总部大楼有望在2026年正式落成。
地块位于滨江区的核心、互联网企业的“丛林”中：东侧是恒生电子，北面是浙江网盛控股，南面为大华股份，距离现在谦寻办公的杭州滨江的阿里中心1号楼，仅隔着一条时代高架。
拿地当日，谦寻就发布了项目公示。根据规划，地块将被打造为“新零售直播电商产业基地”， 由一幢21层高的数字媒体产业大楼和几幢2层-6层不等的裙楼围合，将构成谦寻未来的核心总部。
无独有偶。才不过两个月，另一名头部网红，也官宣了总部大楼即将动工的消息。
6月8日，“雪梨”朱宸慧任董事长的MCN机构——宸帆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与绿城管理签约，委托其在杭州市滨江区代建“宸帆人工智能新电商产业基地”。
地块是宸帆在2021年9月竞得，也是位于滨江区，地价2122万元，总用地面积为1.68万方。根据公示，宸帆人工智能新电商产业基地总建筑面积约10万平方米，比谦寻总部大楼要大出不少。
其实，薇娅和雪梨，还不是直播行业中最早在杭州拿地盖楼的。2020年，MCN机构——遥望科技斥资9000多万元在杭州余杭区未来科技城拿下一宗创新工业用地，建造遥望总部大楼。去年，遥望科技又花费4.5亿元，在余杭区的“未来天空之城”买下了一整栋办公楼。
另外，2022年淘宝女装第一名锐趣文化CEO陈国敏透露，准备在杭州市钱塘新区盖楼；头部MCN万同集团董事长、蚊子会创始人王俊桦也表示，计划在富阳区银湖科技城盖楼；无忧传媒也计划今年在萧山拿地盖楼。
背后是多大的生意
在大众的印象中，直播带货是“轻资产”，一名主播、一部手机、一台电脑，就能开播。
但事实上，大主播的背后是一条相当长的产业链，需要大量的人力资源，员工动辄上千人，是名副其实的大公司，自然会产生大量的办公空间需求。
有媒体曾探访过谦寻目前的办公场地：杭州滨江区阿里中心1号楼。这个共计10层楼3.3万平方米大楼，整整一幢楼都是谦寻在使用。
此前，有两层楼被改造成大型选品基地，供主播选品，但由于直播扩充的需要，如今选品基地已缩减。此外，谦寻还有不少基于直播衍生的子公司业务，3.3万平方米的阿里中心已经快挤不下了。
涌金君也曾探访过淘宝头部主播“烈儿宝贝”位于滨江区的公司。虽然直播间里只出现主播、助理等少数几人，但其实团队早已超过300名员工，租用的办公楼也以“层”为单位。
直播带货，其实是一个劳动密集型产业。据浙江省商务厅2023年2月监测数据显示，目前杭州拥有近5万电商主播，带动就业超100万人。
这约等于一名主播背后，有起码20人的团队在为其服务。
同时，直播带货也是个上下游产业链相当长的行业。比如，上游以商品供应链为核心，包括品牌主、批发商、工厂等；中游不仅有直播机构，还有大量服务商，来提供供应链资源、品控数据服务、代运营、场地等服务；它的下游，是淘宝直播、快手直播、抖音直播等的流量平台。
“所以，大网红、头部MCN机构，如今对办公空间的需求非常强烈。”世邦魏理仕杭州分公司董事总经理何达告诉涌金君。
自身需要，正是大主播们拿地盖楼的核心原因。近些年直播带货行业踩在了风口之上，收入不菲，买地盖楼就成为一个必然选择。
▲宸帆人工智能新电商产业基地项目效果图
同时，这些楼宇除了自用，还能通过出租带来稳定的现金流。注意这些大主播总部的名字，无论是谦寻的“新零售直播电商产业基地”，还是宸帆的“人工智能新电商产业基地”，都以“产业基地”为定位。
这也让网红拿地盖楼的故事充满了想象空间，预示着这些MCN机构寻求的未来，不仅仅是要自己一家做大，而是要吸纳其他同行，甚至成为一个平台型的企业。
而这，正是“网红经济”获得政府青睐，进而能够拿地的根本原因。
主播蜂拥进杭城
除了薇娅、雪梨等“土生土长”的杭州大主播，诸多“外来和尚“也陆续来到杭州这个“电商之都”安营扎寨。
2019年底，拥有刘畊宏、广东夫妇、多余和毛毛姐等众多“大V”的无忧传媒将直播总部搬迁至杭州。两年后，办公面积超过4万方、人员超千人的无忧传媒浙江总部，落户萧山信息港小镇。
2020年，“快手一哥”辛巴的“辛选”在杭州萧山区钱江世纪城的博地中心设立了办公点，主要是供应链，算是在杭州试水。今年3月，“辛选”扩展了办公场地，入驻杭州滨江的海威中心3号楼，包下了整栋23层的大楼。辛巴也在此设了自己的直播间，时不时会来到杭州直播。
2021年初，罗永浩的“交个朋友”从北京搬来杭州，一度成为互联网行业的热点新闻。目前，“交个朋友”落户滨江区互联网小镇的云狐科技园，杭州团队已增至约1500人。
今年4月12日，抖音头部主播“疯狂小杨哥”的公司三只羊网络，在博地中心的直播基地高调开业，成为了辛选的邻居。此前，“疯狂小杨哥”曾表示，入驻杭州是为了整合更优质的资源。
“2023新榜大会”评选的8家“年度电商直播机构”中，已经有6家在杭州设立总部或者分公司，分别是交个朋友、无忧传媒、三只羊、辛选、谦寻和遥望科技，只剩下东方甄选和李佳琦所在的美ONE尚未入杭。
世邦魏理仕提供的数据显示，一季度杭州写字楼净吸纳量38383平方米，同比增加15%，其中电商直播行业占比超过30%，已经位列租售写字楼行业的首位。
无论是大主播买地盖楼、还是MCN机构在杭州排兵布阵，都意味着直播电商的核心要素“人、货、场”正在向杭州不断汇聚，由此产生的化学反应，也在将这个城市，不断推向直播电商发展的高地，重塑杭州“电商之都”的新面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