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娜拉出走后怎么样了？”这是当年的鲁迅之问。
今年3.15消费者权益日，我们也想问一句：那些被维权的楼盘，后来怎么样了？
因为过去一年，杭州几乎已到了“无盘不维权”的地步。更奇怪的是，基本都是刚签完合同就维权；反倒是真正交付的楼盘，很少有负面新闻。
还有西湖国际城和华夏四季，开盘前老业主维权刷屏，却照样“2万人摇+秒罄”。
这让我非常困惑：购房者到底在不在乎品质？情绪越愤怒，代表品质越低下吗？那些被狠狠黑过的楼盘，后来是入住率奇低，还是二手房价乏力，或是租金特别便宜一些？
出于好奇，我决定去3个曾闹得沸沸扬扬的“问题楼盘”一探究竟。
结论大家可以看下面的文章。在这里，我想声明几点：
1、任何楼盘都会有瑕疵。开发商之间的水平确实有高下，但程度可能被舆论夸大了。
2、80%的维权在为鸡毛蒜皮或还没发生的质量事故愤怒；20%真正严重的问题，淹没在众声喧哗中。同情心很稀缺，而大多数看客其实没有分辨力。
3、合理的维权，可督促开发商整改，提升小区的价值。
4、过度妖魔化的维权，可能使小区二手房价在几年内低迷。而许多业主在风波过后，也会态度180度大转弯，不希望再看到舆论上的负面评价。
5、维权是推动行业进步的一股力量，但人群之中，一定有许多非理性因素，具体参看《乌合之众》。
PART 1
要说中国被黑得最惨的大开发商，非碧桂园莫属。
身体明明已长成绿巨人，却还想关起门来闷头赚钱，不出事才怪。作为2018年全国销售冠军，碧桂园近年来深陷“质量风波”，常被嘲笑得体无完肤。
我没住过碧桂园的房子，对所有维权的事实部分，没有发言权，也不置可否。
但我决定去看一下碧桂园在杭州的第一个住宅——2014年交付的下沙碧桂园，是不是二手房价特别便宜一点。
毕竟，口炮谁不会，但二手房价是大家用真金白银“投票”的，不会被带节奏。
实地走访的结果，绝对颠覆三观。
比如，原以为比较差的绿化，却备受中介称赞。“大学城北这几个楼盘中，碧桂园的绿化水平，应该是最好的，物业管理也最完善。”
走在园区内，可以发现，地面上没有一辆电瓶车。而边上的城市果岭和东郡国际，相对要乱一些。
同时，外立面给人的感觉，也更有质感。特别是一楼，还有不少石材雕花。
在房价表现上，碧桂园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，与周边小区基本持平。89㎡小户型，成交总价200-220万之间。
不过，在租金表现上，却要低于周边楼盘。
同样89㎡边套简装，碧桂园月租金3000元左右。在城市果岭和东郡国际，就要3200-3300月。
但这并非碧桂园“口碑不好”所致，主要是户型设计较差。
拿89㎡边套来说，城市果岭可以做到三房二卫双阳台，每个房间尺寸都还可以；而碧桂园只能勉强做到三房一卫一阳台，且书房比较小。
按中介的说法，看房租房的手续相对繁琐，也是租金略低的原因之一。
“一般我们都不愿意带客户去租碧桂园的房子，物业手续太麻烦了，等半天客户都跑了！”一位中介直言道。
PART 2
我们决定，再去看看另两个当年很招黑的楼盘——西溪悦居和远洋公馆一期。
西溪悦居嘛，不少人都听说过“墙纸长蘑菇”的段子。
我认识的一个香港房企高管，就租在西溪悦居。问她有什么感觉，她有点惭愧地说：真没觉得什么不好，住得很舒服，很喜欢它的会所配套。
说实话，昨天我刚进门的感觉一般。南门两侧的人行道，宽度不足一米，还是单行道。
另外，小区内部的道路很大，绿化略显稀疏。
但之前闹得最凶的“墙纸长蘑菇”，其实只是极少数房源的现象，不具有普遍性。业主们反映更多的问题，是踢脚线和墙面不够平。
实际上，我看的几套房源，感觉精装标准要比周边的叠彩园、西溪逸境更高一些。
不仅有墙纸，还在主卧做了背景墙，甚至还定制了一口衣柜。
89㎡的户型，可以做到三房一卫，有双阳台。和周边同时期的几个楼盘，相差不大。但目前不管是房价还是租金，西溪悦居的表现却强于周边。
89㎡平均成交价360万左右，略高于周边楼盘；月租金5500元/月左右，也要高出周边几百块。
中介表示，最主要的原因，还是因为离淘宝城近，一墙之隔的距离，来自阿里及其他互联网公司的买家和租客都不缺。
不过，据说这是业主维权后，开发商做了全力整改，才达到今天比较好的使用状态。
而2012年底遭遇维权的远洋公馆一期，表现更为抢眼。
兔博士数据显示，远洋公馆2月挂牌均价61353元/m，89m月租8500-9000元，均为区域标杆。
“原因在于门口就是乐堤港，地铁3号线大关站，也在附近。”中介表示，当年发生过的维权事件，几乎所有人都已遗忘。
我一个做房产的朋友，当年一怒之下退了房，现在应该有点后悔。
PART 3
可以发现，若把时间轴放长，维权对楼盘价值的影响，几乎为零。
而且有些维权，是被过度妖魔化了。比如远洋公馆一期，开发商成本投入很高，只是有些设计错误；另外工地状态就向业主开放，反而引发不佳的第一印象。
后来事情闹大后，远洋又非常诚恳地整改。可以说，它的品质甚至好于周边多数盘。
至于其它一些“问题楼盘”，瑕疵确实不少。但一是交付后，开发商还会继续做售后维保，二是许多当时让业主“愤怒”的细节，几年后对房价其实毫无影响。
比如，石材色差大不大，花园里的乔木够不够贵，厨电用了博世还是老板。
毕竟房子很容易折旧，装修也不难自己重来，交付时那点差距很快会拉近。几年后，对房价影响最大的，还是地段、学区、整体规划定位，以及物业管理水平。
给予开发商适当压力，可以督促他更好地售后服务。
但是，过于声势浩大的维权或负面，短期内，却可能很大程度，影响刚交付二手小区的价格。
西溪悦居溪区，就是典型代表。
2016年下半年交付后，被媒体大肆报道质量问题。结果，次年的二手房价表现，明显不如周边小区。
贝壳找房显示，2017年西溪悦居二手成交价，便宜的只有2万，贵的也不过2万9；而周边的叠彩园和西溪逸境，最高成交价，轻松超过3万。
但到了2018年，大家又回到了相同水平。
事实上，不少维权，也并没有想象中质量问题那么严重。一些个案确实触目惊心，但我们更该问一下，在这个楼盘中发生概率是多少？
房子，归根结底，还是比较原始的手工活，不像手机、电视这类流水线产品，精细度没那么高。
只要不是明显的硬伤，没有大规模出现，又能及时整改，对后期居住其实影响不大。
但现在的房产维权，已经“魔怔化”，进入了“超级常态”。只要一个情绪上来，哪怕楼盘还没交付，只要不顺眼，就能成为维权理由。
在满屏的维权浪潮中，一些真正有严重问题的楼盘，反而会被淹没。